内容提要:阳江曾在冼夫人时代一度是粤西乃至海南和广西南部、越南北部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包括漆器和小刀在内的手工艺在这段时间得到了空前的发展。陈朝皇帝御赐给冼夫人的驷马安车是考据于文献而最早现于阳江的大型漆器,阳江漆皮箱源自于冼夫人用来收藏四朝皇帝御赐物品的金箧。
关键词:阳江漆器 冼夫人 驷马安车 描金漆 皮箱金箧
有观点认为中外驰名的阳江漆器始于明末清初,但是随着对史料记载研究的深入以及诸多古代漆器文物的不断出土,这种观点越来越站不住脚了,我们有理由相信阳江漆器起源于更古老的时代。
从出土的古代漆器来看,尤其是马王堆漆器技术与阳江漆器技术相比较,不可否认两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1】。在现代只有地处岭南腹地远离中原的阳江保留了源自西汉时期古老的漆器髹光技术。而其它传统漆器生产地现在普遍采用源于南宋成熟于明清时期的推光技术。
而从史料的记载上来看阳江漆器技术的起源与发展也是远远早于明清时期。
考据文献,阳江漆器的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冼夫人时代。
今广东阳江市古称高凉。美丽的阳江,在历史上曾经有过灿烂的辉煌,在历史上曾一度是粤西乃至海南和广西南部、越南北部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东汉时汉武帝在广东阳江辖置高凉县,至南北朝广东阳江辖置高凉郡。南北朝至隋唐时代高凉郡人冼夫人和丈夫冯宝及其二人后辈子孙,以古高凉即今阳江为中心统辖粤西九县和海南岛地域100多年。远离中原的阳江,不断有逃离中原战乱的汉民迁进。
南北朝时期,公元530年当朝高凉郡太守冯宝为借助高凉俚人地方势力,稳定南越局势,果断决策聘娶高凉俚人部落首领之女冼夫人为妻。
一、冼夫人的驷马安车是考据于文献而最早现于阳江的大型漆器
冼夫人【图1】公元513年生于阳江程村镇冼村,自小善用兵,冯宝去世,南越多个部落叛乱,冼夫人继承夫志,领兵出征讨伐,英勇善战,平定多起南越部落叛乱,尤其剿除广州刺史欧阳纥谋反,统一南越后归属中央政权,受到当时中央政府的嘉奖。冼夫人一度受皇恩赐,《隋书•列女传》记载:陈朝皇帝 “诏使持节册夫人为中郎将、石龙太夫人,赉绣幰油络驷马安车一乘,给鼓吹一部,并麾幢旌节”,这个驷马安车就是考据于文献而最早现于阳江的大型漆器!
不同的朝代,不同的等级,不同的礼仪,安车也不同的含义。
先秦古人出行,坐乘之车即为安车,《礼记•曲礼上》:“大夫七十而致事(退休)……适四方,乘安车。”汉郑玄注:“安车,坐乘,若今小车也。”
《周礼订义》:“郑锷曰:安车则饰不用翟,漆之而已。妇人坐乘,独此车名安,朝王所乘取安处之义。”古代马车大多木制,皇宫贵族所用之木器也大多髹饰以天然大漆,一方面增加防水性耐用性美观性,另一方面也是彰显其高贵。
汉代安车使用与先秦略有不同。驷马安车则表示朝廷对有功之士在乘驾上的最高礼遇。《史记•儒林列传》:“于是天子使使束帛加璧,安车驷马迎申公,弟子二人乘轺传从。”旧唐书记载:安车者,临幸所乘也,金饰重舆,曲壁,紫油纁,硃里通幰,硃丝络网,硃鞶缨,硃覆发具络,驾赤骝。副路、耕根车、安车,皆八鸾。隋书也记载:安车,赤质,金饰。紫通幰硃里。驾四马。临幸及吊则供之。
冼夫人儿子冯仆“以夫人之功,封信都侯”,同时陈帝又“册夫人为中郎将、石龙太夫人”,由此推之,陈帝赐给冼夫人的“绣幰油络驷马安车”,显然属于王公贵族列侯贵妇使用之安车和给有功之人以最高礼遇之安车两者兼之。
驷马安车的具体样式,我们不妨参考一下陕西秦皇兵马俑所出土的“驷马安车”【图2】:“单辕双轮、四周封闭的厢式车舆,上有龟甲形的车盖。车厢分前后两部分,前室为驭手所居,后室为主人所居,两室之间隔以车墙。后室两侧及前方各有一窗,后侧有门;门窗都可以灵活启闭,窗上均镂空铸成菱形花纹小孔,开之则凉,闭之则温,人的视线只能从里面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清里面。前舆内有一跽坐的、头戴象征武将鹃冠的铜驭手,驾四匹铜马【2】。”
冼夫人的驷马安车,虽与秦皇的驷马安车有所不同,但其基本组成至少包括以下部分:车辕、车轮、车厢、车盖、车墙、车窗、车窗门,每一个部分都需要髹之以漆。古代安车“赤質”、“金飾”、“硃里”、“朱漆”,在大漆髹饰技法上大量应用朱髹、彩绘、罩金、描金、镶嵌、雕镂等髹饰技法,不论实在色彩上还是材料、技法上,髹饰技术都非常成熟。